智能眼镜正卷土重来。 他们更智能吗?

当谢尔盖•布林跳上舞台时，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在谷歌的2012年I/O开发者大会上，观众已经看到了公司关于Android软件改进和搜索算法突破的零零碎碎的公告。然而，该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即将向他们展示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谷歌首次尝试开发一副智能眼镜。不过，布林想要展示该设备的潜力，需要大约12名跳伞者直播他们从飞艇上跳下到会议中心的过程。布林警告说:“这可能会以500种不同的方式出错。”

值得庆幸的是，谷歌智能眼镜的首次公开展示没有导致任何高速交通事故。然而，该产品在一年后发布，却被证明是一场慢动作的灾难。来自隐私倡导人士的批评接踵而至，许多人声称，当行人被记录下来时，这款设备没有充分提醒他们。公众的强烈反应接踵而至。一名用户、记者马特·霍南敏锐地观察到，戴眼镜的人会变得多么不舒服。他在为《连线》杂志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我不会在公共交通上戴着我那价值1500美元的面部电脑，否则它很可能会从我的脸上被扯下来。”两个月后，另一个用户会在旧金山的一个酒吧里录下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计算机科学教授、智能眼镜专家阿普•卡帕迪亚(Apu Kapadia)表示:“谷歌眼镜的研发人员可能只是没有预料到隐私方面的反弹。”毕竟，从设计师的角度来看，在记录时，产品在用户右眼上方的显示是清晰的，这对敏感的行人来说应该构成足够的警告。即便如此，这也不是非用户所习惯的。卡帕迪亚说:“如果没有把相机对准面部的物理动作，就不清楚记录是否已经开始，尽管从技术上讲，你可以盯着那个人看，也许就能弄明白。”

谷歌Glass的销售表现平平，似乎让亲消费者的智能眼镜的概念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宣告失败。然而，最近几个月，其他几家科技公司却押注于恰恰相反的方向。去年9月，Facebook宣布与Ray-Ban合作推出一款零售价299美元的智能眼镜“Stories”，这款眼镜不仅能让用户观看视频，还能接电话。这一消息是在那年推出的一系列其他产品中发布的，包括Oppo的Air Glass和TCL的NXTWEAR G眼镜。这些设备一直被视为“元世界”的先兆，“元世界”是未来的一种(有争议的)愿景，在这种愿景中，个人将能够沉浸在以实体为基础的虚拟世界中，所有这些都借助增强现实软件。

甚至有传言称，谷歌本身也在考虑重返智能眼镜世界，这一次，它将推出一款内置AR软件的设备。这家搜索巨头可能是受到了其先驱者的奇特的来世的鼓舞。即使在2015年消费者版谷歌眼镜停产后，谷歌眼镜仍继续在物流和医疗保健等行业找到用途，在这些行业，该设备的免握特性有利于工作人员长时间从事复杂、重复的工作。

智能眼镜的支持者还认为，新技术现在面临着令早期产品失败的隐私挑战。例如，人脸识别算法可以自动屏蔽帧中的未知面孔，而视觉人工智能系统能够发现用户走进卫生间或私人住宅的线索，并关闭摄像头。

阿普林对此表示怀疑。这位人类学家的职业生涯一直在分析算法和自动化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她担心，这类技术可能存在不可预见的局限性。Applin说:“人们会采取行动，并且能够做一些那些创建隐私保护的人可能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从而降低了他们的效率。”

图：Ray-Ban Stories是与Facebook合作开发的，是上市的最新一代智能眼镜之一。(图片来源:cavebear42/Wikimedia Commons)

保护隐私

谷歌和Facebook的商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上:用户正在搜索平台，通过这些平台可以分享他们的生活、职业和商业数据，并了解他人。同样的事实是，用于实现这一目标的硬件——即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与此同时，智能眼镜提供了额外的移动性和新的视角，允许照片和视频的新格式。正如阿普林和她的合著者凯瑟琳·弗利克博士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指出的那样，它们的免手持特性可能也会吸引那些在大流行后热衷于保持一定程度的社交距离的人。

但是，那些担心被智能眼镜用户偷pai而感到不舒服的人的担忧并没有消失——尤其是考虑到这些产品比之前的产品先进得多。例如，雷朋故事(Ray-Ban Stories)因为很容易不小心拍下照片而受到批评，这似乎是Meta试图创造只能通过收集大量地图和位置数据(有些例外)才能工作的AR眼镜的第一炮。虽然有人可能会说，大多数人都习惯了被其他人的手机和闭路电视摄像头一直记录下来，但这些设备可以说受益于研究人员海伦·尼森鲍姆(Helen Nissenbaum)所谓的“情境完整性”(contextual integrity)概念。“例如，当我们走过机场时，大多数人会接受他们被记录了;同样，当某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并将其举到与眼睛平齐的几秒钟时，就表示即将进行录音。

相比之下，智能眼镜在使用中缺乏许多明显的视觉和上下文线索。虽然较新的型号已经加入了明亮的灯光来显示记录正在进行中，但一些人认为，让人知道用户何时点击了记录仍然不容易。此外，Applin说，公众对新一代消费者智能眼镜的反应是不可预测的，无论他们是否戴着眼镜，还是观察着那些戴着眼镜的人，这仅仅是因为隐私的概念因文化而异。“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影响，”她说，“正如我们在论文中提到的，技术人员在设计和部署任何新技术时都必须考虑到文化差异。”

然而，有证据表明，自2014年以来，人们对智能眼镜的态度有所软化。在此期间，社交媒体的人气激增，卡帕迪亚认为，这与一代人对个人隐私态度的转变相吻合。显然，z一代比他们的长辈更习惯于用手机拍照和拍摄。卡帕迪亚说:“从某种意义上说，随着每一代人对新技术和照片媒体变得更加开放，也许——也许——科技公司看到了机会。”

即便如此，认为青少年的隐私不是问题也是错误的。卡帕迪亚和他的几位同事就年轻人对隐私的态度对他们进行了采访，有证据表明，在那些被认为是为了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视频而拍摄的场景中，青少年不断地改变自己的行为。例如，一名受访者说，他们不太愿意在家庭聚会上参加未成年人喝酒，因为他们的父母可能会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他们的照片。

如果智能眼镜成为在社交媒体上捕捉和传播图像和视频的主要工具，人们可以预计这种行为将会加剧。“在某种程度上，这可能是可悲的，”Kapadia说。不过，有人可能会说，这种角色划分与老一辈人在Facebook和LinkedIn上的行为并没有太大区别。相反，随着技术的进步，“每一代人都会改变他们的行为方式，然后对隐私有一个新的限制，”卡帕迪亚解释说。

智能眼镜的支持者表示，自2014年以来，技术已经足够先进，可以保护那些对被智能眼镜拍摄或拍照感到不舒服的人的隐私。例如，面部识别系统可以屏蔽未知的面孔，而视觉人工智能软件可以解读当地环境中的上下文线索，并在用户走进家庭或公共浴室时关闭内置的摄像头。

批评者认为，这些技术还不够先进。Kapadia说，另一个主要问题是网络安全。有这样的恐怖故事:有偷窥癖的黑客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同时不打开记录的灯，这是众所周知的。在这些故事中(非常微小的)一线希望是，这些罪犯通常只能获得有限的有利地位。然而，破解智能眼镜可能会让第三方不间断地看到我们的日常生活。

图：一家使用Vuzix M400智能眼镜的印刷厂。近年来，这些类型设备的企业应用已经显著增长。(图片由Vuzix提供)

智能眼镜，智能工作场所尽管Facebook和雷朋的合作被大肆宣传，但与商业应用相比，消费者智能眼镜仍然只占整个市场的一小部分。保罗·特拉弗斯(Paul Travers)说，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Vuzix是全球领先的智能眼镜开发商之一，其首席执行官解释道:“更广泛的市场更难解决问题。”这意味着智能眼镜的受欢迎程度取决于它们是否时尚。“而且目前的技术还不够小，不足以制造出时尚前沿的产品。”

不过，对于工作场所来说，它已经足够小了。Vuzix是全球几家开发企业应用智能眼镜的公司之一。特拉弗斯尤其引以为傲的是M400，它搭载了8核处理器和4K流媒体视频摄像头，重量只有2.8盎司(大多数普通眼镜的重量略低于1盎司)。特拉弗斯称，Vuzix每年大约销售1.5万到2万只这种眼镜和其他类似的眼镜。他解释说，它们的主要卖点在于，它们在简化训练制度方面很有用，可以让教师从头顶高度实时观察学生所做的一切，并允许学习者将原理图和其他视觉辅助工具叠加到周围环境中。